紅色蘋果派

05

「小酒窩。」

「嗯？」

「你會去找靈幻師父嗎？」

「會。」小酒窩點頭，冷靜的應答：「不管用什麼手段，我都會找到他。」

「既然這樣，三天後你再過來這裡吧。」茂夫說。

「？」

小酒窩疑惑的看著茂夫，而茂夫則是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信封，並遞給小酒窩，小酒窩接過手後，發現信封帶點重量，且封的紮紮實實，感覺裡面放了不少東西。

「過幾天，營區的飛機會有一次大遷移，因為戰事平息了下來，所以用不到那麼多飛機，而那些飛機通通都會移交回本部。」茂夫看著小酒窩的眼，清澈的眼如同琉璃般的看著他：「三天後的清晨，這裡的人員警戒比較鬆散，我會幫助你離開這裡。」

雖然茂夫不想讓小酒窩離開，但他知道，如果沒有找到靈幻的蹤跡，小酒窩絕對會終其一生的去尋找，直到找到為止。

這不是茂夫想要的，所以他決定把現有的資料給他，讓他往正確的方向去推算靈幻真正死亡的地方，這樣也比他胡亂搜尋來的好。

「裡面是我跟律所整理的資料。」茂夫指了指小酒窩手上的信封，解釋般的說著：「裡面包含了師父失聯的資料以及周圍的地理環境分析，雖然不是最完整的，但至少可以省掉一些時間，不至於是漫無目的地去找。」

小酒窩看著手中的信封，然後毫不遲疑的將東西推了回去。

「不行。」小酒窩搖頭，語氣沉重的看著茂夫：「我不能讓你違背軍令，如果你因此受罰，我會沒辦法原諒自己。」

「不會有問題的。」茂夫搖搖頭，然後他看著包裹，冷靜地接著說：「因為靈幻師父根本不是死在戰場上，所以不會跟軍令衝突。」

小酒窩一愣：「什麼意思？」

「師父他完成任務後，在回來的半路上才失去了聯繫，我們推斷他是機體受損才墜毀。」

茂夫摸著戰鬥機純白的機體，輕聲說著：「但戰鬥機是墜落在海上還是離島上面我們完全無法推斷，雖說如此，如果是靈幻師父的話，一定會想辦法讓自己生還下來，或是待在你能找到的地方。」

茂夫微微一笑，眼中帶著淺淡的希望：「至少我是這樣相信著的。」

小酒窩露出柔軟的笑容：「如果是這樣就好了。」

「小酒窩。」茂夫看著小酒窩，語氣認真地說著：「如果你遇見師父，幫我跟他說聲謝謝，我很慶幸能遇見他。」

「沒問題。」

三天後的清晨，小酒窩帶著輕便行李往軍營的方向移動著，此時的天空尚未明朗，冰寒之中帶著一絲霧氣，周圍也靜悄悄的，小酒窩拉高了風衣的衣領，順便調整圍巾的長度以抵禦寒風，然後他從停機坪的側門走進了昨天的機棚。

當他抵達之時，他看到一台水上戰鬥機正停在機房大門，倉庫的門口呈現全開的狀態，而在遠一些，就是寬闊的大海，水面如同深淵般的一片黑，同時也有一層霧氣壟罩海面，就像是要將人吞噬似的，不斷地拍打著沿岸。

小酒窩用視線找尋著茂夫，然後他看見律正忙碌的指揮工作人員，而茂夫則是站在機體周圍檢查著飛機的情況，神情認真，時不時還在手上的板子塗塗畫畫做註記。

過沒多久，茂夫看到了小酒窩，他輕踩浮筒，直接跳落到地面，將手中的板子交給律之後，他直接帶著小酒窩到一旁的桌邊，並指了指桌上的裝備：「飛機檢查得差不多了，你先把裝備穿上吧，等等就可以起飛了。」

茂夫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氣，語氣平靜的跟小酒窩報告情況：「今天是順風，視野也夠清晰，油會幫你加滿，等到你到達定點之後應該快中午了，那邊可能會下雪，落地要注意一下是否有結冰的現象，以免機體打滑。」

「好。」

小酒窩隨口應答著，將連身服套在衣服上，他先將下擺與腰帶繫到恰好的鬆緊度，然後戴上了飛行帽，並將麥克風捲到喉前，最後他拿起了布包，用眼神示意他已經準備完畢。

過沒多久，律走了過來，他有禮地對小酒窩點頭招呼，然後提醒茂夫：「哥，差不多了。」

「恩，那我們走吧。」

茂夫帶著小酒窩走到了水上戰鬥機的前方，高約三公尺的戰鬥機穩穩當當的立於台車上方，如同一隻巨大的水鳥一般，純白無瑕的座落在那。

小酒窩上了梯子之後，他坐進駕駛艙內，把行李放到一旁之後他直接把安全帶扣上，然後戴上防風鏡，他推動著操縱桿與腳下的踏板，確認沒問題後他對茂夫擺了個手勢，表示沒問題。

「小酒窩。」茂夫站上了樓梯，像是擔心他回不來似的說著：「如果真的找不到就回來吧，畢竟搜尋範圍很大，回來之後我會想辦法幫你的。」

「我會一次就找到他的。」小酒窩笑笑，他伸出手摸摸茂夫的頭，語氣溫柔：「謝謝你，茂夫。」

「不會。」茂夫對他點點頭，眼神專注地看著他：「小心點。」

「好。」

語畢，茂夫便下了飛機，等到梯子移開了以後，茂夫打開了麥克風，對著小酒窩說話。

『小酒窩，你出去之後先直飛，確認沒問題後就直接去找師父吧。』

『收到。』

茂夫比了個手勢，載著戰鬥機的台車便在工作人員的控制之下緩緩的往海面移動，等到戰鬥機的浮筒碰到海水之時，機身便輕巧的浮在海面上。

但這點距離其實還不夠，所以又有兩個人從後面推動機身，讓飛機離岸邊約兩三公尺遠，過沒多久，麥克風再次響起茂夫的聲音，語氣帶著一絲平靜。

『起飛之後就會斷訊了，希望你可以順利找到靈幻師父。』

『沒問題的，找人這點小事怎麼難的倒我？別太擔心了，茂夫。』

『恩。』茂夫停頓了會，然後輕聲說出：『謝謝你，小酒窩。』

小酒窩輕聲笑了出來：『不客氣，那我出發了。』

『路上小心。』

小酒窩按下了引擎啟動的開關，巨大的轟隆聲響響徹周遭，機身也開始小幅度的晃動，同一時間，螺旋槳直接啟動，並帶著沉重的機體滑向大海。

滑出一段距離之後，小酒窩直接將左手邊的推進器操縱桿推到最前面，飛機開始加速並在水面上留下了純白的水痕，然後他緩慢拉起了機首，機身下方的浮筒也跟著離開水面，而水面上那淺淡的水痕也隨之消散，並恢復平靜，像是不曾存在過似的。

茂夫與律站在岸邊看著小酒窩飛離他們的視線，朝陽將他的機體照的閃閃發光，如同水晶，也像是一隻羽翼純白的信天翁，乘風飛揚，過沒多久便消逝在他們眼中。